
多地叫停互助献血 3月底大限后如何填补用血空缺
互助献血叫停之后 国家卫计委表示今年3月底前全国停止开展互助献血;北京采取多项措施填补用血空缺 2月10日,位于北三环的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的互助献血窗口关闭。 5天前,北京市卫计委和北京市红十字会下发《关于强化无偿献血与临床用血管理工作的通知》(以下简称《通知》),自2018年2月10日起,停止开展互助献血。2月9日,首都献血服务网发布停止互助献血的通知。 新京报记者走访北京多家大型医院血液科发现,病人和医生感觉比较突然,面临“找不到血小板”、“缺血”等突发状况。对此北京市将采取今年新增16个采血点、加大团体献血招募力度等措施,进行应对。 此前,南宁、上海、天津、武汉等地已取消了互助献血政策。广西钦州、四川省等地则明确2018年3月31日起暂停开展互助献血工作。 2月1日,国家卫计委回复新京报采访表示,“结合全国无偿献血工作发展良好形势,专家研究分析认为,我国已经具备停止互助献血的基础。因此要求除边远地区以外,2018年3月底前全国停止开展互助献血。” 这意味着,不久的将来,在我国实行了将近20年的互助献血制度将退出历史舞台。 互助献血背后的“卖血江湖” 互助献血被写入献血法是1998年。当时献血法修订,修订后的第15条规定:为保障公民临床急救用血需要,国家提倡并指导择期手术的患者自身储血,动员家庭、亲友、所在单位以及社会互助献血。 按照献血法释义,本条是对公民临床急救用血的建议和要求。血液从采集、检验、分离、储存、运输到使用需要一定的时间,根据血液自身的特性,医疗机构对其进行存储也是有限的。因此,在某种程度上给医疗机构临床用血带来了一定的困难,鉴于上述原因,本条提出了解决方案。 与个体及团体的无偿献血相比,互助献血指向性、目的性更加明确。从献血到用血,一般只需要3天时间。 流程也不复杂,按医院里张贴的告示,互助献血只需要四步即可完成: 一、患者入院后、用血前(提前2-3天),由管床医生向患者家庭成员、亲友以及其他相关人员进行互助献血宣传动员; 二、互助献血者填写一式两份《互助献血登记表》,签名认可后携带该表格及有效身份证明至血液中心各采血点; 三、血站按法规采集互助献血者的血液,颁发献血证,填写回单; 四、医院凭互助献血回单到血站取回互助献血同等血量的血液,专供互助者指定的患者输血之用。 但指向性、目的性明确的背后,存在着一条由“血头”操控的卖血利益链。 2月12日,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新闻发言人表示,互助献血形式一度让不法分子钻了空子,催生了血头卖血等产业链,为安全用血带来了风险,叫停是正确决定。 2017年11月,新京报记者调查河北燕达陆道培医院的“血荒”问题(详见《燕郊白血病人用血之困》)。记者调查发现,医院中出现了通过互助献血方式进行血液买卖的黑色生意链。血头盘踞在该医院,自称“生意”好的时候一天好几单。 在燕郊燕达陆道培医院聚集数百名白血病患者,有血头长期盘踞医院,从网上招聘献血者来燕郊,以“互助献血”的名义“卖血”,每个单位血小板向患者收费五六百元。24岁的山东人晓晨(化名)患有再障性贫血(AA),已经在另一家北京三甲医院里治疗了一年。他需要每周输血一次,但只成功预约过1次医院输血科的血,费用大概在2500元左右。 其他时候,他只能通过互助献血获得血源。来自亲朋好友的血源占20%左右。找不到亲朋好友时,只能找血贩子,除去给医院的费用,还要多给血贩子2个单位的红细胞1500元左右,1个单位400-600元。 业内人士指出,由于存在程序漏洞,互助献血最为人诟病的是,对献血者的身份审查不严格。对献血人与用血人之间的关系,医院及献血站通常不进行实质审查。用血病人只需在医院的互助献血单上填写用血者及卖血者的姓名、身份证号码,卖血者便可拿该单据到献血站进行献血。#p#分页标题#e# 互助献血带来血液安全问题 “将互助献血法规在现实中激活的是近年频频出现的血荒。”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主任刘江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。 在无偿献血政策实施的早期,由于团体献血量较多,很多事业单位还明确规定了无偿献血指标,全国血液供应充足。但团体或单位献血取消“硬指标”后,无偿献血人数大幅下降。 作者单位为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的一篇论文指出,由于社会因素、环境因素以及目前无偿献血在制度及管理上还存在一定缺陷,导致全国特别是北京地区无偿献血的总量呈现明显下降趋势,特别是近3年来(2010-2012)以每年6%左右的水平下降。 除了北京,长春、青岛、太原、重庆、昆明、南宁等多地在2010年左右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不同规模的血荒。曾有媒体报道,在2010年秋冬之交,昆明出现了十年来最严重的血荒现 47象,有八成以上的手术因为血液缺乏被迫推迟。 “北京的特点是很多疑难病、重症病人都来北京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血液科专家举了个例子,2017年北京骨髓移植的手术量至少2000例,占全国该类手术量接近一半。 目前,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分配给各家医院的血液常常供不应求。北京某著名血液科医生透露,该科室一天需要25-30个单位血小板,但每天只来0-2个;血液病患者较多的一些医院日需求量甚至达到100个单位,但每天分到的血小板基本维持在10个单位。 据新京报记者调查,目前北京市各医院缺血程度不一。有的医院所有血型都缺,有的医院只缺其中几个血型。北医三院输血科工作人员透露,该院B型和AB型血“还凑合”,可以预约,但A型和O型没有,“得先献完血才行”。 于是,为缓解血荒,作为特定条件下应急政策的互助献血在各地普遍展开,同时也“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”。 深圳市血液中心主任朱为刚曾在受访时表示,世卫组织在无偿献血中也提到互助献血,但是有很多限制条件,主要是考虑一些国家宗教禁忌等因素。 世卫组织认为,互助献血占无偿献血比例大于5%时,就存在非法买卖风险。 上述新闻发言人披露了一组数字:北京市的互助献血比例在提高,从过去的2%-3%提高到了2017年的21%。 广西南宁互助献血的比例曾以每年10%的速度攀升。到2014年,互助献血比例超过无偿献血的50%,一度成为全国省会城市之最。 广西南宁市中心血站在给《新京报》的采访复函中,还提到了互助献血带来的血液安全问题。据统计,2015年全年,血液初筛淘汰总人次为18377,其中互助占81.54%;2016年全年,血液初筛淘汰总人次为8306,其中互助占49.81%。 原有用血模式将改变 “想要血?送你两个字:没有。你想怎么办?互助血。”这是一家医院的负责人袁红(化名),对北京用血现状的描述。此前,通过互助献血获得输血资格,已成为血液病人一个主要供血渠道。 2月10日北京停止开展互助献血后,也打乱很多患者“约定俗成”的用血计划。 当丝丝(化名)得知互助献血政策停止的消息时,已是2月8日傍晚。 往常的状况是,2月9日上午,提前约好的一位志愿者,将到北京市红十字血液中心献出2个单位的血小板,并换取一张献血证。丝丝将拿着这张献血证和医生开具的互助献血单,去医院输血科预约2个单位的血小板。 患有白血病m2a的丝丝妈妈正躺在北京航天中心医院里,等着输入血小板。当天,她体内的血小板跌至5个单位,而正常人的血小板是100-300个单位。 然而,2月9日,丝丝妈妈所在的医院停止发放互助献血单。 因为没按照计划输上血小板,2月10日丝丝妈妈体内的血小板减少到3个单位,鼻子出血,身体几乎无法挪动;2月11日,血小板接近为零,眼睛充血,面临大出血的风险。#p#分页标题#e# 医院也措手不及。丝丝妈妈所在的医院,劝退了几位血液病患者。有的医院开始停止给血液病人做移植手术,还有血液病人面临着移植完可能出现排异,需要大量用血但输不上血的困境。 35岁的蒲保珍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,在北京某三甲医院进行骨髓移植。2月5日,她进入无菌室,2月6日开始化疗。“等这一刻等太久了。”蒲保珍的姐姐情绪激动。 移植前需要进行化疗,把体内白血病细胞控制在最小程度。但蒲保珍刚上化疗10分钟左右,化疗就被迫停止。理由是,因移植期间用血量比较多,医院担心血不够用。 蒲保珍的姐姐得知,医院在那一刻也收到了互助献血政策即将停止的消息。 因为已经进行了10分钟的化疗,出舱后未及时输血,蒲保珍的血项指标一直下掉,出现流鼻血等状况。 2月6日,《通知》电子版在各大血液病患者及家属群中“炸开了锅”。当天下午,蒲保珍所在的医院召开患者与家属的沟通会。(责任编辑:韩佳欣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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