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生命，一路绿灯——客车侧翻事故救援纪实

　　直到17日夜，绍兴市高速交警支队专家的事故调查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中。记者了解到，2月16日晚6时许，在杭甬高速杭州往宁波方向的上虞小越出口附近，一辆满载着外省打工者的大客车与货车相撞发生侧翻，该事故造成1人死亡、7人受伤。截至今天下午5时，仍有3名患者在重症监护室中。“车祸发生后1小时是‘黄金一小时’。”医院办公室主任何刚说，救援的第一时间，分秒必争。

　　于是，18时19分，上虞消防大队接警后，旋即派出1辆抢险救援车、1辆水罐消防车、14名官兵奔赴现场。用特种器材撬开车顶盖，用液压扩张器扩张车头，消防队员则翻上3米高的车顶、挤进压扁后的车厢。随后，在事故路段实施单向封道的情况下，两辆120急救车在交警引路下，开到现场，18时50分许，首批病人被就近送往上虞人民医院、上虞中医院。上虞120急救中心主任陈伟军回忆，这次是他们单次接送病人最多的一次。

　　重则脑外伤、内脏伤，轻则骨折、脸部擦伤。19时许，看着急诊室里一床床推来推去的病人，上虞人民医院行政总值班的护士长谢彩娟做出一个决定，跨科室通知所有备班、下班护士重回岗位！“对每个重症病人，至少要确保一医（生）、一护（士）、一（护）工！”谢彩娟在电话里说道。护士们不仅要替昏迷病人保管贵重物品，还要在急诊室帮患者的小孩泡奶粉，甚至要给住不起旅馆的患者临时安排病床过夜。“晚上两三时回到家，我在微信上看见，同事们回家后还睡不着。”谢彩娟黑着眼圈告诉记者。

　　医务工作者想不到，患者入院不到半小时，上虞户外运动协会10余名“驴友”就尾随而至，当起救援志愿者。“轻一点！稳一点！别动到脊椎和颈椎！”爱爬山的吕杰、徐益江绷起臂肌，把全身多处骨折的患者，小心翼翼地从病床抬到CT机上。志愿者贾小华看到一位女患者鞋子跑丢了，失魂落魄地赤脚走着，自费到医院超市，给她买了双棉拖鞋。更多的会员，则在协会QQ群不住地闪动对话框：“要输血的话，马上联系我！”

　　患者籍贯和车辆出发地在安徽，车辆目的地在宁波，按照往常，一位患者的跨省就医将面临繁琐的报销手续。而在事故发生地上虞，不必级级汇报，也省下层层审批，一条“绿色通道”在入院之初打开了——“不管是家属电话打不通，还是患者掏不起医疗费，我们最先想到的都是救人。”上虞人民医院相关负责人表示，截至目前，所有医药费均由医院先行垫付，全院力争实现从登记住院起“零死亡”。

　　绿色通道不仅通向了医院内的所有科室，还通向了远在杭州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。晚10时，胸科、骨科经过大会诊后决定，将其中一位随时可能心脏骤停的病人转诊到杭州。未办任何住院手续，未支付任何医疗费用，两个医院的护士长只打了一通电话，急救车就驶出了上虞。“转诊不及时，他恐怕就熬不过这个晚上了。”骨科主任医师季烈峰坦言，“在整个转诊过程中，两个医院没有人谈到‘钱’字。”

　　当医生不谈钱了，警察却要“催钱”。第二天早上7时多，熬了一夜的谢彩娟和季烈峰照常上班，安排主治医师进一步评估住院患者的病情。这时候，事故车辆隶属的安徽某运输公司就派代表来到医院。原来，在绍兴警方的连夜跨省协调下，该运输公司已经原则上同意为患者垫付部分医疗费用。“患者医药费，家属住宿费，还有误工费、营养费、车上物资破损补偿……打工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们。”绍兴市高速交警支队一大队教导员朱永港说，“我们要当好‘老娘舅’，既帮助打工者向相关单位争取正当权益，又借助过硬证据链化解过高赔偿诉求。”

　　让我们回到2月16日深夜，一位志愿者在一名外地打工者面前停下了脚步。“我冷……我冷……”医院棉被不够，冬日雨夜天寒。志愿者没有跑远去取衣服，他二话不说，脱下自己外套，盖在他的身上。事后，有“驴友”惊奇地问起，他只回答了一句：

　　“生命是不分贵贱的。”

　　见习记者 梁嘉琳 区委报道组 袁伟江 上虞日报记者 刘金平